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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b3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陈驹今天吃药了吗 > 第34章
    陈驹给他发了很多的照片,他觉得,裴敬川一个人在北欧,肯定会有些想家的。

    “你看这只鹅,好凶的,追着我咬。”

    “咱高中后面那条老街改造了,弄得很难看,一点特色都没啦!”

    无数的深夜里,陈驹都看着那个熟悉的橘猫头像,安静地等待着回应。

    回应越来越少。

    陈驹不是傻子,能感觉到裴敬川在避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心事还未开口表达,就被悄无声息地宣告结束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面前呢?

    他们曾经真的太亲密,又太熟悉,像是两头冬夜里的小兽,没有任何嫌隙地挤在一起。

    陈驹甩开了裴敬川的手。

    片刻后。

    一瓶白酒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陈驹坐在对面,一言不发地将其打开,这瓶酒还是他爸炖肉用的,老爷子绝不可能亏待自己这张嘴,坚持飞天茅台才是最好的去腥料酒,同时对陈驹在超市里几块钱买回来的料酒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虽然红酒更有格调,但陈驹顾不得了。

    他得壮胆。

    “辣,”裴敬川皱眉,“你胃受不了,烧心。”

    “烧心总比伤心强。”

    陈驹挥开了裴敬川阻拦的手——他很少这样强硬的态度,表情冷漠,垂着眼皮儿,和记忆中那个乖巧的少年大相径庭,给裴敬川看得有点呆了,虽说从照片和录像中,他对二十六岁的陈驹再熟悉不过,可亲眼见到,还是令他疯狂心跳。

    陈驹倒了一小盅酒,仰脖给自己灌下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陪我。”

    他飞快地瞪了裴敬川一眼:“给我坐下。”

    裴敬川喉结滚动着,重新坐回沙发。

    “稍等一下,”陈驹给自己倒了第二杯,“你等我上头了点,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压根尝不出什么绵柔和酱香,陈驹酒量不行,酒品一般,也对这玩意没什么审美,当然和他爹一样,一个拿着当料酒用,一个咣咣地像喝水。

    可喝水不会这么辣。

    裴敬川说的没错,从口腔到咽喉再到胃,都像是被火舌子燎过一般,烧得又热又疼,但那种熏熏然的劲儿也很快上来,不够,陈驹喝了第三杯,终于眼前出现了重影。

    他舔了舔嘴唇:“裴敬川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裴敬川受不了了,伸手给酒杯拿过来:“我给你倒点蜂蜜水。”

    他这会心烦意乱得厉害,才回来多久,就见到了两次喝醉酒的陈驹,上次迷糊着跑错了房间,这次呢,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还需要靠喝酒壮胆?

    裴敬川都想好了,若是陈驹看出自己的心意,不好意思拒绝,借着酒精的借口来打开天窗,他就表面给应付过去,然后再慢慢追,公司的业务现在不着急,他早就扫除了所有围绕在身边的妨碍——

    “明天不行的,”陈驹摇了摇头,“我现在就要说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来,多厉害啊,这会儿还能趾高气昂地直线,就这样两步走到裴敬川身边,低下头,脸颊很红。

    “裴敬川,我好喜欢你啊。”

    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。

    陈驹眼前模糊,有些苦恼似的叹了口气:“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反正,我高中就喜欢你了,还想过要表白,大不了你骂我一顿……嘘,你先别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毫不客气地伸手,捂住了裴敬川的嘴,特冷酷地瞪着对方。

    “后来你这混蛋就走了,跑了,我最早还担心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,知道我喜欢你,否则不应该啊,你难道就不想我吗?”

    他说话断断续续的,内容有些不连贯,语速也很慢。

    裴敬川真的不说话,也不动了,仰着脸,一双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。

    “但你现在回来了,也不跟我解释,当然,我也没什么立场要你解释,我自己都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陈驹稍微歪了下头:“是我自恋吗?”

    朋友之间,可以做到用自己的校服给对方擦脚,大笑着给人抱起来,说喜欢看那些照片的话,看我就好吗?

    陈驹不傻,也不矫情。

    他就是难过。

    哪怕……被明明白白地拒绝呢?

    “总而言之,”陈驹收回手,笑了起来,“我喜欢你好多年了,干嘛这样看我,不相信吗?”

    他真的醉了,皮肤发热,以至于没有意识到,掌心那里的温度要比别处更高,是被更加灼热的气息所吹拂过。

    “你要真不相信的话,我也没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陈驹后退了几步,这会儿比不上刚才的气势汹汹,脚步都有些踉跄,但还是扶好了桌沿,努力让自己脊背挺直。

    之前还想着慢慢来,能够每天都见到裴敬川,已经很幸福了。

    去他大爷的。

    才短短几天,陈驹就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,胡乱地抹了一把脸,想潇洒地说一句没事,我就说说,你别往心里去——

    不行,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呢?

    裴敬川被陈驹揣在心窝窝里,想了好多年啊。

    头也开始痛了。

    今天似乎比往日更容易醉,眼前暖黄色的光晕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梦幻般的色彩,烧得他眼睛疼,像是九十年代的迪斯科舞厅里,那个在头顶一直转的球——